意道。
他能看出来小姑娘讲这些不过是为了试探,若是先前他或许还掩饰一下,但现在计划已经悬在弓上,他没剩多少时间,小姑娘已经起了疑心,不如将计就计让她调查个明白,人再有所怀疑且得到相应的证据后,必定会重视他要找的那东西。
既然他找不到,那就让人自己露破绽。
至于真正的温延,早就在被温府软/禁的那几年里郁郁而终。
宋知岁按了按眉间,站起身:“道谢就不必了。”
顿了下视线转向亭边那把展开侧放的油纸伞,伸手指了一下:“我要回去了,你是打算继续在这儿赏雨,还是一起回去。”
温延挑眉,先她一步拿起那伞:“走吧。”
……
身高的差距让宋知岁并不觉得自己是撑了伞的,及时……她仰头看了一眼头顶倾斜的伞,能感觉到微凉的细雨拍打在脸上。
叹了口气:“往后还是多备一把伞吧。”又侧头看了一眼半个肩膀全湿的温延,“对你好,也对我好。”
话毕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
回去后,虽然及时沐浴换了衣服。
但她还是幸运地发起了低烧。
浓厚的大雾在黑暗中弥漫,远处透着黑影,却怎么也看不清。
拨开雾气,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永无尽头。
宋知岁猛的睁眼,入眼是漫天的血色,兵器相撞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她看到无数的雪花从天空飘落,覆盖在那一片血色之上。
遍地都尸体,妇女、孩子、士兵许多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横死街头。
她看见那一双双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仿佛在说“你身为城主却连城都守不住,你配当什么城主。”
“把我丈夫的命还回来。”
“你不配……”
“你配不上……”
所有的声音汇聚到一起钻入她的耳内,如同震天响在脑中疯狂乱锤,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神经。
她张了张口却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嗜血的一切。
像濒死的鱼,窒息感顺势而上,只剩死亡。
雪很快就将红色掩盖,她看到宁阳城亡了,看到百姓的怨恨,也看到了那个攻城者的脸——赫然是自己。
漫天的雾气消散,倒影的碎片重合,她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细细的汗珠布满整个额间,打湿了刘海,凌乱潮湿的贴在额上。
她本能的大口呼吸,大脑缺氧得厉害,即使大口喘气,仍然觉得梦境中的那股窒息感犹在。
不知过了多久,狂跳不止的心跳逐渐的平稳。
夜晚凉风吹进,让满身是汗的她忍不住打颤。
碎片随着梦境正在拼凑,却怎么也成不了块。
宋知岁呆呆地坐在床上吹了小半个时辰的冷风。
温延从外边回来进屋看到的是小姑娘失魂的模样,快步走近,借着微光看到她脸色苍白,连唇都失了血色。
“宋知岁?”他沉声叫她。
小姑娘眼睫轻颤,快速地眨了下眼。
思绪逐渐回笼,身上的汗早已被风吹干,但她冷的止不住打颤,仿佛置身于冰窖中。
温延皱眉,伸手触碰了下她,发现她手冰凉,就连身上的温度也很低。
初秋气温还不冷,甚至带着些热意,小姑娘因为白日里淋了雨还发了低烧,临睡前身上的温度明明是偏高的。
连忙扯过被子裹在她身上,就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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