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一盏温茶硬灌了几口，才能让自己继续恢复到心平气和的状态。
这是当时自己开口认回来的孩子，再熊也是自家的崽，不跟在后头给她收尾还能怎么办呢？
“夫人，你吩咐下去拾掇一些礼品出来，陪着为夫走一趟柳家。”
“好。”
对于丈夫的话，头脑清醒的乔氏自然不会多作质疑。如此紧张的时刻，树敌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就是去给人赔礼道歉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能忍。
等下人们把东西准备好之后，楚家老俩口带着外甥女娘俩直奔工部尚书的府邸。却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吃了一顿闭门羹。
然后老楚看着那厚重的大门就知道，明天该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果然，第二日的大朝会上。
户部侍郎刚刚禀报完上一季的国库支出，估摸着下面大概是没啥重要的朝政要议了，工部尚书一抬笏扳站了出来。
“启禀圣上，臣有本奏！”
坐在龙椅上的延平帝，抬了抬眼皮子。这老东西平时都不怎么吱声的，今天怎么蹦哒出来了？
“准奏。”
“臣今日要参刑部尚书楚占魁，纵容家中小辈横行霸道！
昨日在城外绿水庄，一言不合就痛下毒手，打断了我儿的两条腿不算。还丝毫没有对皇权的恭敬之心，胆大包天的把臣那有诰命在身的老妻给直接踹下了水去！
可怜春日水犹寒，拙荆身子本就不强壮，如今还在病榻上挣命呢。
我与楚家本无冤无仇，安敢如此欺我？
圣上，还请您为老臣做主哇！”
工部尚书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胡须鬓角处都掺杂着不少的斑驳白发，再搭上如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很难不勾起旁人的恻隐之心。
当然了，朝堂上的这些人精不算。
凡是能在大朝会上往前头有一席之地的人，谁不是大风大浪里趟过来的？啥人间惨事他们没见过？
他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柳家和楚家为什么要掐起来？立刻寻思到的是自己能不能在这场鹬蚌相争之中，多多少少的捞上一口利？
只有虽然打死不愿意承认，但是根本掩不住本性的皇帝，瞬间坐在龙椅上龙躯一震，一双龙目立刻就变得炯炯有神！
瓜来了，瓜来了是不是？
“刑部尚书何在？”
他精神的招呼了一声。
“臣在。”
楚占魁应声出列。
“柳爱卿方才所言，可有此事啊？”
皇帝满面威严，如果他追问的时候能不那么明显想看热闹的话，那就更好了。
老楚无奈的腹诽了几句，然后抬笏垂首，偷偷溜了一眼昨晚上准备好的辩言，开始有条不紊的跟对方掰扯道理。
“启禀圣上，柳大人方才所奏之事臣不反驳。
虽说他有颠倒黑白，夸大其词，断章取义之举，可我家孩子确确实实动了脚这也没错。
但是！”
这两个字被加重了的语气，瞬间就帮这一干君臣，找回了老楚人家当初舌战群儒时的经典记忆。
嗯，没错。
就是这个味儿！
这个尔等凡人全都蠢不可提的傲视眼神，不论过了多久杀伤力都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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