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恩译

　　（本书又译《大海深处》）

　　海水已经冻上了，但我们依然彻夜不眠地等待着雾圈的到来，我们给铜制的机械上抹了一层油，在灯塔的塔顶上点起灯光。麦克登和我就像两只飞翔在灰黯色天空中的鸟，在塔顶上向瞒砌而来的船只打着灯光，忽而是红色，忽而是白色，接着又是红色……如果海上的船只看不见我们的灯底光，但总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这高昂深沉的警报声，使海鸥惊恐颤十抖，像一副扔在空中的纸牌，急骤地向天际飞出。这个声音遮盖住了海水上涨时撞击海岸所掀起。

　　“这种生活太枯燥无味了，好在已经十习十惯了，你说是吗？”麦克登问道。

　　“是啊！”我说，“幸好和你这个碎嘴的人在一起。”

　　“这样吧。明天你上岸。”麦克登笑着说道，“和姑十娘十们跳跳舞，再喝它几盅。”

　　“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想些什么呢”

　　“想什么？想大海的秘密呗！”

　　麦克登使劲地十抽十着烟斗。天很冷，已经是十一月傍晚七点一刻了。灯塔的灯光转动着，向四面八方发射十出去，警报器在灯塔的塔尖上发出尖利的叫十声。在离海岸一百五十公里周围没有人烟，只有一条穿过荒漠的田野，通往海边的孤零零的小道，为数不多的船只停泊在宽度只有三公里的海峡的冰冷海面上。

　　“大海的秘密。”麦克登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相信吗？大海像纷纷飘落的鹅十毛十大雪，千姿百态，光怪陆离，它会移动，也会增多，稀罕至极！一天晚上，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一个人在这儿，那时，大海里形形色十色的鱼类都竞相游到海风似乎有东西把它们都托出海面，让它们在海面上飘荡，好像灯塔的灯光，时而红色，时而白色地落在它们的身上，叫它们发十抖。这时，我窥见了这些鱼的小眼睛。我十毛十发恍然了，它们竟像火鸡的尾巴在那儿一直呆到深夜，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百多万条鱼就这样游走了。也许它们是到这儿来朝圣的吧。太离奇了！你可以想象得到它们会把矗十立在海面上高二十米的塔灯看作了上帝，从上帝那儿发出了一束光柱和猛兽般的吼叫。你相信它们看见了上帝吗？”

　　我吃惊得发愣了。我眺望那浩瀚无垠、绿色草原似的大海，它向远处伸展，一直到达无边的天涯。

　　“噢！在大海里还有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麦克登眨巴着眼睛，神经质地十抽十着烟斗。他这一整天都处在不安的状态中，他也不对我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我们有仪器，还有人们叫做潜水艇的玩意儿，但我们踏上这块沉陷的土地之前，那儿神话般的王国将要久历一千个世纪，像慧星那样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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